阿荣的麦架

薛绍与太平的婚后日常(二)

9012年了还在嗑这对儿

开篇写了半天的长安城是怎么回事……大唐永远是我的一个梦啊……

长安的夏日总是漫长又炎热,太阳似乎升得格外早,才巳时而已,路旁的柳树叶已被晒得打了卷儿,朱雀大街一改尘土飞扬的形象,静悄悄的,不时有几辆奚车经过。

高门大户的贵人们还好,能倚赖自家冰窖的存冰、婢女轻扑的罗扇和各色冰饮降暑,有的甚至直接去京郊南五台小住,山里清溪翠盖,好不惬意!

百姓可就没这么幸运了,要吃饭就要做活,杀人的酷暑也只得苦挨。

平日热闹的各坊市现在安静了不少:礼泉坊当垆的胡姬,懒得和食客嘲笑,没好气地打酒;崇仁坊里来自波斯、回纥的客商们不再锱铢必较地议价,计划着货物早些发卖了好休歇。连平康坊的姑娘招徕客人都有一搭没一搭的,担心香汗污了脂粉,连连扇着团扇,倚着栏强作媚态。

此刻公主府的厨房却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:太平换却华服,一身胡装,窄袖紧腰甚是便利,身后是众疱役厨娘,个个严阵以待,如临大敌——知道的说是公主在为驸马准备午餐,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要去和突厥火拼。

倒不是太平接受“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”等理论,而是单纯觉得,她家公子,每天的饭食实在是太寡淡了:晨起匆匆吃一碗馎饦,中午是公家派的廊下食——她见过,简薄也算了,端过来都冷了,更别提用餐过程中得坐得笔直,时刻注意各种礼节规程。晚上归家总能歇歇了吧,可累了一天,常常连葵菜汤也喝不下一碗。

这怎么行呢?

于是从上个月开始,太平每日照看厨房,做好了膳食送到京兆府去。她也一度想亲手造饭,可惜那一人多高的大灶实在吓人,燎了裙子事小,烧了公主府可就不好玩了。

一会儿工夫饭食已备,厨娘捧来食盒,许奴一层一层打开,太平仔细看过:

蒸波棱、炙羊肉、奶汤锅子鱼,一碟醋芹,还有两只刚出灶的、脆生生的胡麻饼。

太平又放进去择好的一盏樱桃,配上冰凉的糖蒸酥酪。

“那就送去吧。”

“喏。”许奴忙答应,带人出门。

太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。

转眼日暮。

“公子!”薛绍刚一进门,太平就不知从哪冒出来,抓住他衣袖,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,一副讨赏的样子。

薛绍看她戴着男子的纱帽,穿着浅绿色圆领缺胯袍,腰系蹀躞带,更显得身材矮小,倒像是谁家的小厮。朝她点点头,便转身去书房。

太平牵着他衣袖一路跟过来。

他腿长,迈的步子大,她在他身后跌跌绊绊的,嘴也不闲着:

“今天太阳可真大,后院的荷花都给晒蔫了。”

“等会儿去纳凉吧?”

“可喜欢今天的饭菜?”

“对了,你明日想吃什么?我和庖厨讲明白”

薛绍顿足,终于转过头来:“你很闲?”

太平楞了一下,缓缓道:

“说起来,家家已经几次召我,我都没去,韦姐姐也托人说想我了,还有旦哥哥,要我去鉴他新制的香……”

薛绍颇意外,“那你怎么不去?”

“许奴说,新娘归宁,是要夫君陪着的”太平盯着脚尖,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几个字薛绍反应了片刻才明白。

他突然意识到,婚礼之后,太平根本没出过府门,更遑论回宫了。

这该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。

这个人是怎么回事?每天叽叽喳喳地烦他,废话多的很,连喝了什么新茶都要和他品评一番,可是想要回宫一趟却不敢和他说吗?

看他迟迟不回答,太平头更低了,“不然我自己回去也可以……”

薛绍犹板着脸,眼睛望着院内远处的一架蔷薇,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,“你什么时候去,我知会姚主事一声。”

“啊?”太平猛抬头,不相信他这样爽快答应,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气。

“什么?不去?”薛绍看她这傻样子就来气。

“去!你都答应了!”活脱像是怕手里粽子糖被人抢走的小孩儿。

薛绍忍不住扬了扬嘴角,然后习惯性地凶她:“那今晚不许去书房打扰我。”

抽身离去。

太平站在原地,还在回想他刚刚的笑,就是初初见面,她慌不择揭开他面具时的那个笑,为了他的一笑,她义无反顾跳进了这幽深沉默、祸福无门的世界。

可真好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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